青翠的植物、舒缓的音乐,上海市徐汇区华泾社区卫生服务中心“舒缓疗护”病区内,患有肺癌晚期的陈美娣静静地躺着,安宁而平和。“这一星期以来,妈妈感觉好多了。”尽管母亲已经没有意识,但蒋明锋每天都会坐在妈妈身边陪伴。他百感交集地说：“我也知道妈妈的病治不了了,就是希望她走时少些痛苦。”
让生命在临终时保有一份安宁与尊严,去年,一封癌症晚期患者家属的来信让“舒缓疗护”病区列入上海市政府实事工程项目。如今,在老年人口占户籍总人口约25%的特大型城市上海,已实现了每个区县至少有1个“舒缓疗护”病区,专门收治癌症晚期患者。今后三年内,全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二、三级医院将实现全覆盖,为有需要的癌症晚期患者提供临终关怀。
近年来,随着人口老龄化程度提高,临终关怀作为养老服务的最后一站,社会需求日益增加。尽管我国多个大中城市已推出此类服务,但多数是一些民间组织在实施,覆盖面极为有限。找不到床位、花不起钱困扰着部分老人及其家人。上海推行的“舒缓疗护”扩展了临终关怀的内容,并且将其全面纳入医保。
“妈妈是肺癌晚期,三级医院没有床位,我们两周前住到这里。”蒋明锋说,母亲之前的就医过程有点折腾,在区级医院住了三个星期出院,回家后疼得不行,只好再送医院,但是床位紧张,排队也排不上。由于母亲的病情已经无法用药物控制,无法遏制的疼痛使得老人身上到处是疼痛时自己撕扯的伤口,背部也长满了褥疮。当得知上海在每个区设立“舒缓疗护”病区后,他第一时间赶到,经过预约登记、生命质量评估,今年元旦后,母亲住了进来。“除了每天24小时的护工费40元需要自理外,其余费用都纳入医保,负担很轻。”蒋明锋说。
数据表明,上海近年来每年肿瘤患者死亡达3.6万人左右,70％癌症晚期病人需要居家宁养,给予止痛、心理安抚等“舒缓疗护”及临终关怀。从项目立项到建成的一年间,上海在18家“舒缓疗护”病区总计投入2437.86万元,设立舒缓疗护床位226张。从“救治无门”到安详离开,这一服务得到了患者及家属的认同。截至今年5月,徐汇区共接待“舒缓疗护”门诊232人次,“舒缓疗护”病房新收治患者共183人,死亡103人,出院61人,居家舒缓疗护建床数17人。
对于上海的做法,一些地方认为,好是好,但其他地方不像上海财政那么雄厚,不具备推广性。据了解,“舒缓疗护”是一门涉及医学、护理、心理、伦理等的综合学科,需要配备由临终关怀医生、舒缓护士、公卫医师、心理医生及社工组成的梯队合理的工作团队,起点的确不低。但如果仅仅看资金,未必会给医保带来明显的额外负担。在上海华泾社区卫生服务中心,对比2006年同期同种死亡病人费用分析,“舒缓疗护”服务临终病人的人均、日均和自负费用都有不同程度下降,其中药品费下降11.7%,检查费下降8.9%。“舒缓疗护”的开展,在某种程度上也缓解了癌症晚期患者和家属的“看病贵”。